書人物-劉梓潔《父後七日》笑淚登場
2010-08-01│中國時報│林欣誼
▲劉梓潔。(王錦河攝) |
以黑色幽默表現喪父之慟
很多人以為,她就是「新銳導演」劉梓潔了,但她溫和笑說:「我還是一個寫字的人。」
25歲那年,劉梓潔遭逢父親驟逝,隔年,她以奔喪過程為題材的散文〈父後七日〉獲得林榮三文學獎首獎。今年,在將滿30歲的生日前夕,她終於交出首部散文 集《父後七日》(寶瓶)。而由她自己改編劇本、與王育麟導演合導的同名電影,8月底將在全台上映,日前在台北電影節首映後獲得熱烈好評,不僅為她奪得最佳 編劇獎,還陸續獲邀到漢城、福岡影展、溫哥華等國際影展。
由散文改編電影的成功例子,在台灣文壇可說絕無僅有,電影的宣傳熱潮也恰好為結集成書的《父後七日》壯大聲勢。然而,因電影而突如其來的名聲,並沒有讓「寫字」的劉梓潔暈眩方向,這部蓄積多年能量的散文集將證明,她的鋒芒更在那令人驚嘆的寫作才氣中。
〈父後七日〉原著不到4000字,卻花了劉梓潔整整一年。她一反窠臼,以黑色幽默筆法傳達喪父之慟,描寫她在父親過世後,回到彰化家鄉,面對各種誇張、繁複的民俗殯葬儀式。語言生動鮮活,情感真摯而笑中帶淚,完全跳脫過去典雅的親情寫作傳統。
累積歷練 一出手便成熟大器
劉梓潔1980年生於彰化,台灣師大社教系新聞組畢業,7年前剛考上清大台文所時,她獲得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,開始在文壇獲得注意。但是,就在同輩的六年 級作家紛紛出書、嶄露頭角時,她卻休了學跑去上班,歷任雜誌與報社記者、文案、企畫等工作,在成為作家之前,先成了一名採訪作家的記者。
自嘲「愛玩」的她,不急著趕快出書成名,反而在各種工作中累積歷練,照著自己的節奏前行。因此,《父後七日》歷經7年醞釀,一出手便具成熟大將之風,毫無處女作的生澀稚嫩。
因為同時寫小說、散文和劇本,自在遊走各文類,劉梓潔的散文文字特別新鮮,語言與形式的掌握收放自如,甚至富有戲劇節奏,評論家陳芳明便讚譽她「開創了散文新版圖」。她笑說:「我沒有經過那種典雅文藝的文字階段,我給自己的標準就是:要好看、要好笑。」
不喜文藝腔 寧嘻笑怒罵
宣傳電影期間,劉梓潔常被問到:「為什麼用戲謔的方式來寫爸爸死掉?」她偏頭想了想,笑答或許家族中的搞笑因子存在她的血液中。例如父親在世時總要她幫忙 把自己寫的笑話投稿到報紙;她文章中描寫辦完父親的頭七,親戚們用爸爸死亡的日期和時刻等數字拿去簽樂透,也是一點不假的事實。
不過,家族中來自爺爺那一脈「很ㄍㄧㄣ」的個性,也流到了她身上,這種壓抑讓她轉而以寫作為出口。在兩種家族性格的「調和」之下,她學會用嘻笑怒罵的方式轉化、療癒悲傷;在語言上則自然繞過了「文藝腔」時期,「我要寫到自己唸起來不噁心、不矯情,才算過關。」
隨著〈父後七日〉得獎、改編電影大放異彩,這一路劉梓潔背後都有一群「死忠鄉親」的支持。例如每次她一得獎,民意代表送的紅色賀聯就貼滿她家圍牆;《父後七日》在台北電影節的首映,媽媽、哥哥、妹妹和大票親戚全組成後援會北上看片,鄉下的人情味真實上演。
雖然帶著來自鄉親的感情後盾,但劉梓潔笑說不想把自己定位為「鄉土作家」。從高中離家求學至今,她自認身分恰好游移在鄉下與都市之間,也讓她看待兩者都有 一種因距離而來的新鮮感。因此,她也將《父後七日》這部文集,自比為一段從中南部北上求學、工作的旅程。書中文章除了傷逝父親、追憶彰化鄉村童年,也以妙 趣橫生的小品文寫爺爺;過渡到台北都會情境,則有描繪上班、養貓、搬家、瑜珈、旅行等典型上班族女性的生活。
回顧創作歷程,劉梓潔自認「越寫越放」,尤其近年她著迷於瑜珈與身心靈課程,不禁有感而發:「就像筋越拉越開一樣,寫作不只是文字的技藝,隨著年紀與歷練增長,學會如何處理情緒、看待人情世故,才是影響寫作最大的因素。」
她說:「所以我覺得創作到最後,看的不是文字,而是有沒有修。」以這部亮眼的處女作為起點,劉梓潔將開啟一趟「寫作修行」的旅程。
本文轉自「中時電子報」
《父後七日》散文集於 8/6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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